长阿妈

为什么人类没有冬眠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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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相机会唱歌》cp镜音双子

★食用注意:痴汉连出没注意√

“从相遇开始就一直喜欢着你。”

“这样的歌,可以传给你吗?”

——来自布丁兔兔子的解读:-D

你的相机会唱歌

文/社长

所谓的相遇,不过是久别重逢。最开始的焦点,不是昨天的分针,而是大前天的秒针。

然后,唱唱歌儿。 再然后,微微笑。

一、二、三,茄子!

闪光灯的亮度,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宇宙。胶片的重合,是五线谱的延长线。

睫毛好长啊。

皮肤也好白啊。

喉结的弧度好好看啊。

锁骨也好好看啊。

……好好看啊……

镜音铃撑着脑袋,看着身边的男生看得出神,一边在牛皮纸本子上慢慢画下他上课打盹的模样:修长的肩膀在课桌上环成圈,好看的侧脸埋在其间,金色的发丝在电风扇卖力的转动下缓缓地晃荡着。自动铅笔划过牛皮纸的沙沙声,比起数学课老师讲的椭圆半长轴的平方和粉笔用力地打着黑板的声音大太多太多了。

原本女生坐在倒数第三排,最多只能看到坐在第二排的男生微微驼背的样子或者是好看的侧脸,幸运一点的话他会在政治课转过头来看挂在教室后面的时钟。要是上自习课,镜音铃觉得简直就是天堂,因为没有老师来看自习,镜音连就会把椅子反过来,拿出单反相机和乐淞分享照片。偶尔视线碰撞上,还会对她笑笑,宽大的手掌比着飞高高的姿势,女生赶忙低下脑袋,角度问题使得刘海遮住大半个烧红的脸蛋。整整一节自习课,她的铅笔发出来的沙沙声就没停过。能和镜音连同桌,客观原因是因为男生长高了,挡住了后面人的视线,但是女生依旧自恋地认为班主任会把男生排在她旁边是因为镜音连的政治成绩太差,其实主观原因是镜音铃的数学成绩惨不忍睹。

基本上,每个班主任都喜欢这样分配座位,镜音铃恨不得每天捧着班主任来烧香。

啊!翻了个身,要醒了?!

女生赶紧把本子塞到课桌里,拿出草稿纸认真地运算着黑板上的题目。男生把头扭了过来,慢慢睁开眼睛,盯着草稿本看了好一会儿,用着他惯有的优哉游哉的语气说道:“错了,椭圆半长轴的平方等于半短轴的平方加上半焦距的平方,你这里公式错了。”镜音连趴在桌子上,细长的手指指着公式。

“啊……啊……啊对。”她有些语无伦次,拼命在抽屉里找橡皮擦,其实橡皮擦就在笔盒里面。

“我说啊,上次我看你手机里面拍的照片都很不错,要不要加入我们社团。”他倏地支起身子,翘着二郎腿,从抽屉里抽出厚实的相册,撕开透明膜,把压在书底下的照片小心翼翼地贴好。

“我随便拍的。”女生使劲用橡皮擦擦着错误的运算,刚刚修剪过的斜刘海又挡住了眉毛,她只好用手拨开。

“我觉得不错啊,特别是下雨天你拍到一个人撑着透明雨伞在踩水,虽然有点糊了,但是那个水平已经很高了。”镜音连笑了,笑得很好看。女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唱着歌儿,好好听。

“那个啊……那我明天中午午休去看一看吧。”镜音铃根本招架不住,基本上男生只要咧嘴一笑,什么样的要求呆呆的镜音铃都会答应,然后努力完成。想知道的问题只要女生力所能及,都会告诉他,包括她的内衣颜色。比如,白色、粉红色、淡黄色,偶尔会有黑色但是不喜欢,所以不穿。

啊?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他啊,你不也喜欢他吗?班上大把女生喜欢他……

那就和你们一样的原因啊……长得好看,身材好。诶?敷衍?必须是主观原因?

季节刚好应上了女生的名字,风铃随着夏风铃铃地响着。刚刚好是初夏,五月份。女生急急忙忙攥着数学考卷跑到女厕所,氮气的味道让她皱了皱眉。她看了一眼卷子,不由得闭上眼睛,手指灵活地把一张A3规格的试卷折成了巴掌大的方块。

“我说!你到底交不交试卷啊!朱老师在催啊!”乐淞手里拿着一沓子试卷。他站在门口,对里面的女生大声喊道。

“交!我马上给你!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女生一边对着门外大喊,一边把巴掌大的试卷拼命塞到口袋里,一眼都不想多看。

怎么办啊卷子考这么低的分数还没来得及拿上笔签个假名乐淞就追来了……啊……不行啊,自己签过还是被发现了。

镜音铃在女厕所里面踱来踱去,全然慌了手脚。

对了!可以找朋友帮忙签一个!朋友……朋友……啊……总之要先出去再说……

自以为聪明的女生很快就想到了办法,环视了厕所一圈,发现洗手台上方有个比较大的窗口,心里唱着义勇军进行曲,给自己鼓足了胆子,双手撑上窗台,爬上去了才发现窗台距离地面太高,假如跳下去没站稳搞不好会骨折,原路返回的话洗手台上还有大滩积水说不定会滑跤,然后骨折。陷入进退两难的镜音铃又不能大喊救命,拐角的乐淞绝对会笑话自己然后再到班上大肆宣传。经历过数学最低分的大事件,镜音铃不想再次成为话题中心还有白眼聚集地。原本心里已经准备好了会滑跤骨折的可能性,却听到了像是溪水流淌的声音,哗啦啦地响着,和这个季节合着拍。

老天有眼,不枉女生十七年来都对家里的佛像毕恭毕敬按时烧香呈上贡品。但是后来镜音铃每每回忆起来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脸了。她觉得太丢脸了。

“同学?你没事吧?”男生双手拿着单反相机,一边笑着一边将女生最丢脸的一幕拍了下来,闪光灯让她难受地闭上眼睛。

“啊!接住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虽然和对方不认识,但是男生也没有拒绝,他哈哈地笑着,然后,在风选好了秒针转动的时间,将落下的树叶大片大片刮起来的时候,伸出双臂。

初夏,五月,气温不是那么令人难受。男生金色的发丝被微热的风捧起,额发忘了剪,显得有点过眉了,再被初夏的汗滴浸湿。湛蓝色的瞳孔犹如琥珀,将光斑滤过。虽然他穿着和别人一样的蓝色长袖外套和蓝色运动裤,但是拉链没拉,还把袖子卷得高高的,修长白皙的手臂在建筑物的阴影下看得不太清楚。男生为了不让相机硌着女生,只好反挂着相机。

“跳啊,我接住你。”他摇了摇双臂,示意蹲在窗台的女生大胆一点。

“我有点重……”全然忘了乐淞还在厕所的拐角处追要试卷的事情,及肩的金色碎发束成的兔尾辫已经在之前的走廊奔跑时快要脱开了黑色的皮筋。

“没事我很轻。”他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双臂,眯了眯好看的眼睛。猫了一个冬天的男生皮肤变得很白,令镜音铃都有些小羡慕。两排洁白的牙齿暴露在微热的风中,单反相机的黑带子绕了他脖子一圈。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她有些想笑,但还是拼命忍住了。

然后,时间的指针细细转动,刚好三点一刻,太阳高度角渐渐变小。

镜音铃一跃而下,暖风穿过斜刘海和金黄色的发丝,平时扎得低低的马尾一下子挣脱了皮筋,及肩的发丝自然而然地随着空气的流动而慢慢涨开,像是沉浸在清凉带着咸味的海水里一般,缓缓地膨胀着,放大着,最后光芒溜过其间,像是捧起大把大把的花朵儿,携一身清香。

仿佛是墨色的夜晚,点缀着大把大把的星光,放着亮。

像是将小孩飞高高一样,男生双手托着镜音铃的胳肢窝,夏季校服的面料终究还是敌不过男生手掌的温度的传递,热乎乎的,再将她轻轻放下。

“谢谢……”最终,运动鞋点地,女生低着脑袋,重新把头发扎好。

“不用,有正门怎么不走啊?”男生摆弄着相机,把刚刚女生的糗照翻了出来。

“同学堵在那里问我要卷子。”

“没签名吗?”

“嗯……分数太低了,对不起祖宗和家里的佛像啊……”低下脑袋,刘海飞快地遮住了湖蓝色的瞳孔。

“噗哈哈……我帮你签吧。”他噗嗤地笑出了声,拿过折成方块的卷子,一点点地,小心地打开。指尖划过白色的纸张还有红色的印记。

“哦……好。”她也不推脱,男生也不嘲笑。

就是这样,午后的柔光一点点地沉淀在白色的试卷上。红色的叉太多了,多得令他微微地皱眉。老师很直接也很不给面子在算分的方式上采取了加分制。男生看到奇葩的解题思路却还是拼命忍着没笑出声,再从口袋里抽出签字笔,问了问女生家里人的名字,酝酿了一下,便有模有样地学着自家家长寥寥草草地签了个名。又问了问女生要不要签上日期,镜音铃却说画个笑脸,她妈妈习惯画笑脸。

:-D

男生很认真地画着。因为是侧脸,所以睫毛显得很长,因为有阳光,所以皮肤显得很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笔头,浸湿的刘海被男生随手拨开,一笔一划,落在白色的卷子上。然后微微笑,折成巴掌大的小方块,放回了镜音铃热乎乎的手心。

那一刻,镜音铃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了,只好盯着单反相机的镜头看,感觉它在唱歌儿。

那个时候是高一,没分班,镜音铃和接住她的那个男生完全不认识,但是镜音铃觉得男生的笑容好好看。

宇宙第一好看。

“对了……当时我和你都不认识,为什么会帮我啊?”

“我经过走廊的时候啊,抬头就看到你,有什么东西在唱歌,它告诉我我应该和你很熟。”

“哈?什么鬼?”她差点把香辣豌豆弄得一身都是,左看右看都是个冒失鬼。

“矛盾观你怎么都没有做笔记啊……”她捧着镜音连的政治书,一页一页翻开给身旁正在摆弄单反的男生画着重点,把打印的便抄小心翼翼地刷上胶水再贴在干净如新的书本上,不同颜色的荧光笔摆在课桌上。她来不及盖上了,只好摊开,弄花了干净的桌面。

“镜音铃,我们这样好不好……我政治从来都能及格了,但是你数学还没有及格,我来帮你补数学吧。”然后,笑了。

“哦……好吧。”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拿出了草稿纸,本来还准备拿出计算器,却被男生制止了,她也没办法,照做。

窗外是燥热的夏季,正如火如荼地绽放着,即热,又十分喧嚷,蝉鸣声响彻云霄,树木还在拼命地向下伸展,渴望着寻求一丝水源,来蒸发自身的热量。钴蓝色的窗帘随着热浪渐渐抛起又落下,下午的阳光落在自习课的时间,镜音铃低着头,头发和之前有点不一样,稍微扎高了一些,换了个蓝白条纹的皮筋,发丝随着重力耷拉在脖子上,湖蓝的瞳孔印满了演算过程。

“你说相机会不会唱歌?”镜音连转过头,湛蓝色的瞳孔眸子看着正在烦恼解题思路的女生。

“哈?”她停下笔,偏过头。

“没有,昨天在乐淞那里听了一个故事。”他拿过对方的政治课本,一页页地翻着,簌簌地响。

“哦。”女生装作着没兴趣。假如刨根问底问是什么故事,又怕会被对方觉得八婆,自己也像个傻逼哈士奇。她想来想去,只好埋头做题。

“讲给你听哦。”溪水流淌的声音,依旧是那个调子,哗啦啦地响着。

下午的自习课,很吵,但是镜音铃还是很想做好镜音连布置给自己的题目,就算没做好,完成也好,至少这样对方不会对她太过失望。但是男生一边随手翻着政治课本,一边说着那个故事,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女生到底是在写题还是在听。

后来让镜音连高兴的是,女生根本没有心思去写题,除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题目以外,脑子里却没有进行任何思考,故事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双腿搭在椅子的横杠上晃来晃去,像是晃出了相机先生唱的那首歌儿。

相机先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初夏镇的,但是他还是下定决心来了,提着打包好的行李,比如电池、芯片。

相机先生其实是纸相机,他一点儿都不老,还是最新的型号,因为是白纸做的,在相机界里算是有人气也算是帅气的,好多款型号的相机都喜欢纸相机。但是纸相机有一个在相机界令人发笑的糗事——

他们不会唱歌,就算是使劲地唱,也是五音不全,跑了调子。

相机先生的主人嫌弃他,因为纸相机看不到成像,除非把照片洗出来。而且主人嫌他太娇气,不能磕不能碰的,碰上水滴小姐就像是碰上硫酸似的,一下子化开了花儿,买个芯片还要跑遍大半个城市。前阵子随手把从台湾买回来的相机先生丢在一旁,主人一边打游戏一边喝水,自顾自地击杀着终极BOSS。只可惜主人手一滑,水滴小姐们就顺势地落在相机先生身上。相机先生急坏了,一边大声叫着主人一边忙不迭地蹭着桌子上的纸巾。耳机里的摇滚乐太大声,主人并没有听见相机先生的呼救;屏幕上的游戏界面太炫目,主人并没有注意到相机先生的动作。

就这样,一人在那里,任水滴小姐们浸湿了他一部分的身体。 慢慢地,任时间流淌,然后化开,像是白色花朵在夜间绽放。

不是很疼,但还是有点儿疼。

后来,主人炫耀地拿着相机先生去朋友家,却被朋友们嘲笑,说相机先生还不如诺基亚手机的镜头,至少能成像。嘲笑着相机先生是二手货,镜头下的纸都糊了,买个芯片还要跑遍大半个世界。

哈哈哈哈哈……

朋友们的笑声在狭窄的出租屋里来回徘徊,回音很久很久都没有消失。主人嫌弃他。

相机先生想了很久,最后捡起地上棒棒糖的白色棒子,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家里。相机先生和楼下的野猫先生打好了商量,让它带相机先生去初夏镇。后来啊,相机先生在初夏镇遇到了和他同一款型号的芯片小姐,但是相机先生发现芯片小姐和自己平时用的芯片有些不同,因为芯片小姐的后背画了五条横线,还有奇怪的蝌蚪儿和看不懂的字符。相机先生搞不懂为什么,但是芯片小姐很高兴,因为终于有人可以使用芯片小姐了。

“终于有和我一样型号的相机啦!”她忙不迭地请相机先生到野鹿角餐厅,“我之前好像见过你,因为纸相机没什么人会用。”芯片小姐拿着菜单,把木夹子服务员叫来,要了一杯鲜露汁,相机先生要了一杯双皮奶。

“是吗?我好像也见过你,是不是在格勒口转角的那个GOLOWI相机店?”相机先生把白色棒子轻放在脚边。

“对对对,就是那里,那天我的主人好像忘记我和你是同一个型号的了。”芯片小姐喝了一口鲜露汁,哈哈地笑着。

“那真是缘分。”相机先生慢悠悠地品着双皮奶。

“其实啊……所谓的相遇,不过是久别重逢罢了。”芯片小姐自顾自地说着。

“确实。”相机先生也自顾自地回答着。

“要试一下吗?芯片。”她忽然正视着他,微微一笑。

“不行,这样你会消失的。”他拼命拒绝着。

“不会的。”芯片小姐笑了笑,“不会消失的。”

芯片小姐打开了相机先生后背的盖子,轻轻地坐进去,像是关上房门一样再轻轻地歌唱。

嘎吱嘎吱——咔嚓——

忽然,相机先生不自主地站了起来,走到餐厅的舞台上,唱起了歌儿,野鹿角餐厅里的客人和职员都在拍手叫好。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的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唱着一首我们总是会相遇的歌曲,唱着一首我们终究会久别重逢的歌曲,唱着一首我们还是会离别的歌曲,唱着一首我们还是会挥手告别的歌曲。

很好听,很好听。仿佛传给了世界另一边的你,不遗点滴,全部,都知道。

最后,时间会遵循着永恒的圆圈,回到最终的原点,然后再次开始旋转,跑动。我们还是会相遇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也许是以后,或者更久。

后来相机先生把照片洗出来之后,照片上,是芯片小姐和相机先生在聊天。头顶暖黄的灯光,身旁走动的客人和服务员,有点破旧但是足够温馨的小餐厅。

我们可以相遇,我们可以再见。

那么,从现在开始,到未来的明天,再见一面吧。

“讲完了?感觉后面怪怪的。”女生右手上的铅笔一下一下地点着草稿纸,点出了一片灰色的图案。

“因为芯片小姐已经永远呆在相机先生的身边了,相机先生很清楚,也很高兴。”镜音连依旧翻着女生的政治书,指尖划过满是笔记的页面。

“哦……”女生装作不在乎,继续转笔装着样子解数学题。

“要不要去小卖部?”镜音连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钱包。女生认为弯腰的动作也很体现人中,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上下打量。

“懒得跑。”说谎。

“那我下去买瓶酷儿。”

“帮我带瓶海之言。”女生赶忙拿出钱包。

“求我呀~”

“……”

“喂喂你一脸兵长的表情是几个意思啊……帮你带就是了。”男生吐槽完后也没有接过女生的钱包,倒是自己踩着悠哉悠哉的步子出了教室。

剩下女生和前排几个正在睡觉的同学。

——为什么这个“相机会唱歌”的文件夹不能看啊?

——死乐淞你管我啊。

——哦!我知道了,是拍了喜欢的女生吧。

——有病。

只是一下而已,没关系的。

镜音铃双手不自觉地翻开他的书包,拿出镜音连的单反相机。

开机,光线渐渐掠过湖蓝色的瞳孔。

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但头顶的电风扇依旧卖力地转着。粉笔灰在凉风的律动下,被抛到教室的半空中,跃过了堆放着作业的讲台,跃过落下了灰尘的日光灯管,然后再落下,若有风路过,依旧将它们抛起。窗外的木棉树不如冬季开了花的那般红火艳丽,但是翠绿的叶片让午后的阳光层层落下后,留下的光斑依旧好看,树荫成影。裹着种子的棉花在校园里四处荡漾着,最终融入温暖潮湿的土地,在未来的某个契点中长成参天模样。鸟雀停留在枝叶上,混着蝉大声歌唱的声音,绿叶唰拉拉地响着,但是远远不及镜音铃紧张但是微妙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很快,和这个炎热的夏季,和着拍。

埋头睡觉的自己,低头看书的自己,偷偷抄作业的自己,转笔的自己,小跑的自己;偷吃零食的自己,蹲下身子绑鞋带的自己,扎头发的自己,认真给含羞草浇水的自己;喝着饮料的自己,写作业的自己,扫地倒垃圾的自己,搬作业的自己,脸上粘了红豆雪糕的自己……全都是自己。

有点小雀斑的正脸,轮廓一般的侧脸,带点驼背的背影,垂着眼睑的回眸。

全部,都是自己。

文件夹的第一张照片,是四年前的镜音铃,金色的短发有点内卷,吃力地拖着笨重的行李箱上楼梯。

风依旧呼啦啦地吹着,鸟雀开始叽喳地哼歌,蝉鸣的协奏曲升了一个调子。午后,指针和分针刚好呈现出一百八十度的模样,刚好六点,高三上课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女生坐在有些生锈的椅子上,低着头,桌子上的试卷被风扇吹起。她笨拙地摁着下一页,仿佛听见了相机在唱歌,唱来唱去就唱了一句话——

所谓的相遇,不过是久别重逢,最开始的焦点,不是昨天的分针,而是大前天的秒针——

“同学,要帮忙吗?”还没等女生回应,男生已经自顾自地帮她把笨重的行李箱拿起。

“啊,谢谢……”她也不好拒绝,只好跟在他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下楼梯。男生很健谈,让女生有些难应付,只好干巴巴地说“嗯”、“啊”、“唔”……之类的单音节的词语。

“搬到这里就可以了吧?下面没有楼梯了。”男生笑着对她说。

“谢……谢谢!请问你知道幸福里怎么走吗?”女生撸起刘海,擦了擦赖在额头上的汗水。

“很近的,往前走过两个马路再左转,走到第二个路口再右转,过个红绿灯后再右转,穿过万象城二楼下去就是了。”他叭啦叭啦地一口气倒出来,全然不知面前的女生听得晕头转向。

“算了……”男生意识到了女生的无法读取,只好尴尬地笑笑,”走吧,我带你去,反正我也要去万象城的超市买点咖喱粉。”

“谢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像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说这句干巴巴的“谢谢”。

炎热的夏日,镜音铃走在男生旁边,用闪闪发光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行李箱。男生猜到了女生的小心思,问也没问就把镜音铃抱起来放在行李箱上面,一边说着“左满舵”、“右满舵”、“急速冲刺”之类的中二词语,弄得镜音铃哈哈大笑。

“哎……镜音铃的数学怎么差成这个样子啊,要是数学不拖后腿,她志愿报深圳大学都没有问题。”空调风很凉快,盆栽刚刚才浇过水。

“女生啊,在理科方面脑子转不过来也要理解一下。”敲打键盘的声音,白色的光线划过湛蓝色的瞳孔。

“你别说镜音铃,我说你的政治怎么老是爱上不上的?”班主任拿着成绩单,问着正在帮忙做量化考核的男生。

“我可是文科班少有的美少年,再说我和甘笙换座位不就好了,她帮我补政治我帮她补数学,这样连补课费都省了。”

“嗯……可以,你等下回去就换,座位表我不想打了,你画个箭头就行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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