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阿妈

短完*蕉橘《他和她的某一天》

是《yellow links》十周年合志的参本文( ´∵｀)
真的是姐弟，含糖量低日常向
大概是护短又傲娇的弟弟x老妈子一样的姐姐

 

他和她的某一天

文/社长*破光而来，与你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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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轻吻着绵薄的云，天空是淡淡的蓝，泅了少许灰。凌晨的倾盆大雨夹杂着暴雷，空气里掺了雨水的味道。楼顶的一小块洼地倒映了浮空，楼道里传来哈欠声和拖鞋的趿拉声。

天台空旷，水汽蒸腾带起些许热感，一件格子衫孤零零地挂在晾衣绳上。镜音连一边做着简单的热身运动，一边思考着作业应该抄写还是不交，左弓步拉韧带时一不留神，溅起了一片水花，在捻了水汽的空中翻飞了半秒又落下。

“啊……好衰……”

地面湿滑，他抬手抓了抓睡成鸟窝的发,蹲下身子拽着皱巴巴的T恤试图把脚踝擦干。

薄云随着今日的南风散开，阳光在他的轮廓上描了一层金。少年挺直腰杆，左手持弓，搭箭扣弦，准星和靶上的瞄点连为一线。

弯弓被满满拉开，曦光落在他青蓝的眼眸中。弹指间，吐气时，羽箭早已离开了他的指节，正中靶心。但接下来每一箭均有偏差，镜音连调整了一下站姿，从箭筒里抽出了一支箭，前三指拉弓定位，再次绷紧肩膀。

欲盛的阳光破除了远处的阴霾，云朵从天空的一边飞向另一边，日复一日的清晨时光在少年的手指上磨出茧。利箭穿靶的时候总带着闷闷的响，像极了他赢得金牌的闷笑。

风穿过他的胸膛，格子衫被风吹得得膨胀，男生屏住呼吸，眉目利落。倏然间，身后传来她的声息，不知觉间右手三指迅速张开，箭已离弦，再次正中靶心。

“十环满分，金牌属于镜音连！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再次让我们为之惊叹！哎，我决定了，我要解说你从小到大每一个比赛视屏，然后放到B站上。”

少年打击道：“点击量怕是只有个位数。”

“不会，你长得这么帅，光是舔屏的肯定成千上万。你赶紧去把衣服换了，下楼吃完早餐也差不多了，再晚要迟到了。”

她跑到箭靶处把箭拔下来后又跑回来，风灌满了她宽大的白校服，像是商场门口的鼓风机小人。他握紧了手中的复合弓，凝视着她一步一步跑向自己的模样，从小时候他练习射箭开始，不管环数如何，镜音铃都会夸赞。少年闭上双眸，回忆跳跃，六岁、七岁、八岁……十六岁、十七岁，拿着两个三色杯的她，穿着连衣裙的她，扎着丸子头的她……总是眯着圆杏眼把好的不好的全都夸一遍，毫不吝啬，毫无保留。

睁开眼，少年拿过她递来的几支弓箭，装进箭筒。

“今天睡懵了？怎么没换运动服？”女生回眸，笑得爽朗，虎牙晶晶亮。

男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阿童木睡衣和五分裤，觉得有点丢脸，咳声转移话题：“我今天下午可能晚一点回来。”

“别吧，今晚爸会回来，咱爸因为你都能摸清办公室哪个老师爱喝什么茶了，你不得陪他吃顿饭啊？”

“……上完课去超市买点米，你昨天不是说米快吃完了叫我去买吗。”

“一起呀一起呀！”

“不要。”拒绝得干脆又果断。

“……那……行，你今天练力量，你等下出门记得带上保温桶，饭堂的肉太少了，你之前不还抱怨阿姨总是舀了一勺子还甩来甩去把肉都甩没了吗，吃饱点下午训练才有力气。”语气里杂糅着些许不开心，难以察觉。

“好。”男生抬眼去看她的脖颈上被蚊子咬出的包，无意间瞥见她的蝴蝶骨，继而开口问道：“这件校服是新买的吗？”

“这件吗？好像是吧，我也忘了。”

“换一件，这件不要了。”男生语气低沉。

“为什么啊？”她停下步子转头问他，双眸盛了一汪透彻的海洋。

“……”

少年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忽然间，不知是何处而来的狂风，呼啸着翻转着，飞过楼梯间的窗户，把二人的发揉在一起，似是金黄的麦浪，像是沉沉的夕阳，时光仿佛被拉得绵长。

风卷起的细小灰尘落入了她的左眼，眼部的痒痛感使女生垂着脑袋不停地揉眼睛。镜音铃还没分清楚东南西北，微热的指尖便覆在了她的眼眸间，温度延伸于皮肤表面，左眼被强制撑开后模糊的视线却将男生急切又认真的面庞看得清晰，身体前倾后薄唇凑上前对上了她的眼，微微呼了一口气。

“好点没？”

女生捂鼻嘟囔：“老弟，你没刷牙，好臭。”

“…………怎么没把你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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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卡额度在讲评月考试卷的英语课中归了零，教室的立式空调自动关闭，直到空气逐渐升温后才有人发觉。蝉虫螽斯，男生睡得不太实，胳膊肘下压着考卷，右下角没被挡住的的阅读C篇全错。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喊他，熟悉的声息使他撑着脑袋直起身子。

“醒没？叫你几百遍。”同桌肖海拍了拍他的背，他只觉窗边落下的光亮得刺眼。

“好困。”镜音连拿起桌上的香蕉牛奶，却发现已经被喝完了，挑眉道：“肖海，你找揍吗？”

“你真得感谢我，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在办公室了，外面有个女生找你。”

“谁……”语气词在瞥见那一抹金后梗在喉咙里，少女扒拉着门框，手里拎着保温桶

困意消散得迅速，心里惦记的香蕉牛奶也忘得一干二净，男生起身走到门口，步伐比平时快了些许。镜音连接过保温桶后瞥见被汗水浸湿的校服，透视感的增加让他感觉血液从太阳穴汩汩流过。

“拿着。”

“死狗子你太没良心了吧？我昨晚腌肉腌了半小时今天早上五点起来煮的啊！”

“……我没说不吃，我叫你先拿着。”

镜音铃接过保温桶后看着眼前的少年将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下，细碎的金发下是他明亮透彻的蓝宝石，睫毛短短的，好像很困的样子，忽然很后悔把他吵醒，应该让他多睡一会儿。女生下意识抬手去拨弄他睡乱的刘海，指尖无意中碰触到他的眉毛与发际线。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长得很高了，练习箭术时笔挺的身躯像是一棵高大的白杨，也许是在初中，或者更早，她记不清了是什么时候需要仰着头看他了，眼前的大男孩已经可以轻松地帮她拿到柜顶的杂物，也可以把她的手机举高高让她露出气急败坏的模样。

“老是睡觉，要成猪精了。”镜音铃闷闷地说。

“累。”

“平衡一点，别老睡英语课。”

“嗯。”男生拿过保温桶后将外套盖在她的头顶心，女生急忙去扯，却敌不过他的大手掌，三下两下又把她的脑袋包在校服里，怎么都挣不开。

“镜音连！！”少女揪下衣服后气急败坏地去戳他的腰，他笑得爽朗，明眸皓齿，干净又澄澈。男生看着她乱了的发，有点像楼下的阿黄。

“外套穿上，别问为什么，快上课了，你先回去。”

天空的云压得很低，九点钟的阳光早已把凌晨的水色全部蒸发，只剩下酷夏的热浪铺面而来，干燥却热烈到极致。

女生一边穿外套一边往高三的教学楼走，镜音连并没有立刻回到教室，他依然立在走廊上，看着她的背影逐渐变小，看着他的大外套套在她身上。后知后觉她不再像小时候总是比他高一点点，记不清是什么时候需要低着头看她了，只记得前些日子和她站在一起看烟火时火花照亮了肩膀之间的高低差度，以及看着她在演唱会的人海中拼命垫脚，最后男生背着她，听着她的尖叫，叫她别兴奋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不放。

他觉得她太过瘦弱，轻轻一托就能托起来，再久也不会觉得累。在涌动沸腾的人流里，好像揪着他衣角的手一挣脱，那个明媚的金发少女就不见了。

大概是那一刻，或是更早之前，镜音连意识到姐姐是需要保护的。

抛掉脑袋里的胡思乱想，男生提着保温桶回到教室，教室里起哄声连绵不绝。镜音连回到座位后觉得八卦又吵又烦，索性冷着脸闷头睡大觉，等到上课铃打响后他才拿起手机告诉镜音铃给她外套的原因，看到她之前发来的信息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你忘带保温桶了。我可以去找你吗？还是你来找我拿？」

「连老板？连经理？连董事？连发财？」

「睡睡睡就知道睡！」

「信不信我等下就告诉你们班的人我是你姐！」

「对面的男孩看过来嘿！看过来嘿！看过来！」

镜音连从抽屉抽了几本书堆在桌面左上角，一边拿着笔三划两划假装在记笔记一边给她发消息——

「镜音铃，校服劣质到我都能看见你内衣上的刺猬在嘲笑你。口袋里有白花油，你脖子上的包像是性生活糜烂的证据：）」

发完消息后男生抬头看了看黑板，粉色的粉笔在try doing和try to do上打了星号，幻灯片拓展了一些关于try的单词词组。生活委员打报告进了教室，将电卡插回卡槽后空调得以运行。男生起身去关窗，指节落在窗框上，空气揉了淡淡的柑橘味，像是她的气息。

“现在在讲哪里？”

“完形填空十五题。你这节课不睡吗？”

“不睡了。”镜音连翻到完形填空，二十道题只对了五道，有两道还是蒙的……其实他不太想看这张试卷，但还是在十五题旁边记了笔记，心血来潮，在旁边画了个小铃铛，而后又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她。

「有人喝了你给我买的香蕉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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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的空气里混杂着灼烧了塑胶跑道的气息，镜音连在最后一节课莫名其妙被拉到操场表演射箭，即便男生厌恶这种做作的表演，却还是十分认真地射出每一支羽箭。夏季十一点的烈日早已扭曲了空气，游走在皮肤上的灼热感延伸到四肢百骸，可脑海中却是她指责曾经不认真练习箭术的自己——她说，你喜欢的话，就不许不认真；她说，你喜欢的话，就必须全力以赴。

仿佛那个圆脸小女孩还叉着腰立着眉毛，气呼呼地揪着他的耳朵要他好好练习不许偷懒。

箭靶立于砖红色的塑胶跑道上，少年脊背笔挺，眼神坚定，紧绷的肩膀和靶心连成一条完美的直线，阳光直直泻下，每一支箭都正中红心。

下课铃打响时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领，方才在操场被太阳晒得太久，少年抬手将领口的两颗纽扣尽数解开。到了饭堂后他眯着眼想找同班男生插队买份饭，找到后却又看见队尾的金发女生套着大号校服正在背口袋书，他忽然很想拎着她一起插到前面去买饭，但也只是很想。

镜音连将保温桶和瞄准器放在平时吃饭的位置后便转去小店买了一瓶冰可乐，回到位置却看到肖海扒拉着保温盒想下手又不敢下手。

他嘲讽道：“肖海，把你猪蹄拿远点。”

“老板，今天人太多，没剩什么好菜了，你这个保温桶拎起来挺重的。”肖海打着哈哈：“你都不知道当时你把它一起带去射箭我有多难过，怕是要晒馊了。”

男生没理会他，拿起筷子一层层打开保温桶后两个人都有点傻眼——第一层是小炒黄牛肉，第二层放了四个油亮亮的大鸡腿，鸡腿看着像是硬塞进去的，都有点畸形了……第三层是淋了蜜汁的烧鸭，第四层……放了一盒江中健胃消食片……

“那个女生，到底是在养猪还是在追你……？”

“……养猪。”

二人合力将保温桶所有的肉吃完后都觉得撑得难受，镜音连想去厕所抽根烟，但想到之前因为被发现抽烟而惹得她哭得脸都胖了一圈，终是将那根烟放回了外套的隔层中。

强风刮过他的面，细小的灰尘躲进他的蓝眸子，男生低着头揉了好半天。回过神来，脚边的紫色花瓣随风打着旋，少年抬头，头顶的蓝花楹开得繁华，水泥地上铺满了紫色的落花，行人匆忙，碾起淡香。

镜音连青蓝的眼眸里倒映了花海，他忽然想起住在大院的时候镜音铃总是吵着他做炖蛋给她吃。等到时间的怪圈走了一轮又一轮，他看见女生拿着菜刀熟练地把白萝卜切片，或者在做水煮鱼的时候将鱼骨全部剔掉，忽然意识到，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吵着要吃炖蛋的小女孩了。自从母亲和另外一个男人组建了新的家庭，她就开始学着使用每一种调味料，开始钻进厨房和锅碗瓢盆敲敲打打，开始养一只叫镜音连的猪。

“想什么呢？叫你都没反应。”

“没什么。”他垂眸，眼里描摹了说不清的情绪。

“哎，我觉得那个女生可以的，女追男，肯定不会傲。”肖海打了个饱嗝，挤眉弄眼道：“而且那个女生不得了，略心机略婊啊。当时她问我能不能叫你出来，我看她校服特别透，内衣看得一清二楚，加上长的本来就有几分姿色，一看就是来勾引你的，实力骚气，佩服佩服。”

男生挑眉，暮然间停下步伐，往回退了几步把保温桶放在花香中，再疾步走到肖海面前，十成十的力道将拳头往他脸上送，毫无保留，毫不吝啬。少年青蓝的眸子里染了寒光，他像是捕食中的猞猁，敏捷又迅速，即使肖海不是什么善茬，他依然往他脸上连揍了几下，一下比一下狠，说不清楚的愤怒使他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少年擦掉嘴角的血迹，想着晚上回去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肯定又要哭鼻子，觉得很苦恼，强行挣开几名教工的束缚后冲上去又打了肖海一拳，再想到今天早上被喝掉的香蕉牛奶，又揍了一拳。

保温桶放在花海中，镜音连将它拿起，拍拍尘后揣在怀里，揣得紧紧的。

“那里怎么这么多人啊？”镜音铃没戴眼镜，看不大清。

“好像有人打架。”池惠从她的餐盘里舀了一块土豆，“哎不管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我觉得我和我弟之间有代沟。”女生的注意力重新转到盐焗鸡腿上。

“你和你弟不才差一岁吗？哪来的代沟？？”

她觉得“叛逆”这个词语放在镜音连身上不太合适，顿了半天，说道：“我觉得他……可能是中二期……？”

“怎么说？”

“自从他上了初中之后再也没有叫过我姐，感觉他跟我讲话的时候特别嫌弃，平时超级冷漠，在家里要么闷在房间里要么去楼顶练箭，朋友圈也屏蔽我。还有啊，他也不让他们班的人知道我是他姐，我们班也没几个知道我的弟弟就是高二九班的镜音连。偶尔在学校碰到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真的！回到家里就问我为什么要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搞得他们班的人都以为我是他的追求者，还特别看好我，说有夫妻相。有事没事就diss我，就今天啊，我的校服新买的不是有点透吗，他居然说我内衣上的刺猬都在嘲笑我，就不能直接告诉我衣服很透吗？？还有啊……”

“这位小姐，你停下来，停下来，冷静一点，冷静。”池惠用手抓起盐焗鸡腿塞进她嘴里，差点没齁死她。

镜音铃赶忙扒了几口白米饭，抗议道：“……冷静不下来啊！！”

“我觉得你弟对你挺好的，把外套都给你了。”

“池惠，你个颜值双标狗。”

“我的傻儿子哎，他们高二上星期给空调加了雪种，属于冰河世纪级别那种冷，你上午去找你弟的时候没看见他们高二几乎都是穿着外套的吗？”说完又从她的餐盘里捞了一块土豆。

镜音铃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哎对了，刚刚上课老师说要去买那个套题今天下午放学要不要一起去买？明天懒得出门了，想呆在家里。”

“不去，今天我爸出差回来，下午最后一节自习我都不想上了，想去菜市场买点我爸爱吃的菜。”

等镜音铃从菜市场买完菜提着大包小袋回到家看见男生顶着青了的眼角在喝香蕉牛奶，前一秒还笑着说今晚吃清蒸豆腐鱼，下一秒立刻鼓着腮帮子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越哭越凶，像是幼儿园拿不到糖果的小朋友。男生不论是拿出新买的橘子布丁还是猪肉干，却怎么哄都哄不好。他看着她的脸像无数个小时候那样慢慢地胖了一圈，忽然觉得很好笑，可是又很心疼，自己为什么总是让她难过呢？

“别哭了……”他抬手去擦她的眼泪。

“我就是想哭啊！我都……我都舍不得打凭什么要给别人打啊！”

少年微怔，是啊，她值得全世界最美好的祝福，他自己都舍不得骂她，凭什么要给别人骂？

“干嘛……干嘛老打架啊……老是这样不听话！一点都不乖的！”

少年垂眸，无他，她值得全世界的骑士来守护，他想保护的人很少，她算一个。

“今晚爸回来……他要是……要是看见你这个样子肯定要骂你，我帮你用遮瑕膏和粉底液弄一下吧。”

少年不言，只是，她值得他用他的所有去付出，更何况是为她打一场架？

“别哭了，真的很丑。”男生拆了一个橘子布丁，拿着塑料勺子挖了一小块递到她嘴边，她也顺势吃了。

镜音铃嘟囔道：“可是我想哭……我真的好难过……”

“以后我不……以后我会少打架。”他顿了顿，“你……哪来的粉底液跟遮瑕膏啊？？谈恋爱了？？”

“谈你大爷啊谈！”说完女生揪着她的耳朵往下扯，扯得男生直喊爸爸。

“错了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哭了别生气了，以后我打完架就藏起来好不，别哭了。”

“不止是因为你打架的事情……还有，还有很多很多。高三真的很让人难过，喝咖啡都要喝吐了，早知道当时我应该和你一起练射箭的，这样就不用累死累活地刷这么多题目了……其实昨天自主招生的名额被抢走了，这才是让我最难过事情……”女生碎碎念，他很少听到她的烦恼，因为她总是把光亮明媚的事物告诉他，只觉得朝阳如她。

“抢了就抢了呗，怕什么？”他虽然耳朵被扯得眼角飙泪 但眼里依旧带笑，“放心，你那么优秀。”

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优秀的女孩子——

你的金发总是揉了一层薄光，眼睛像是我在地图册上看到的莫诺湖，爽朗干净的笑靥仿佛可以扫却所有阴霾。你做饭很好吃，尤其是小炒黄牛肉和口水鸡，都是我爱吃的。你学习很努力，明明考了年级前二十却还骂自己不争气，当我取得一点点小进步时，你会扯着我的小鸟辫拼命夸赞我。

我找不到你的缺点，你是世界上所有美好事物的总和——是太平洋的深海鱼，是爱尔兰的大角鹿；是压了梨花的那树海棠，是亚马逊的日落……

你是我生命中出现最亮最热的一束光，我想，我也会成为你的光，互相照耀，成为彼此的小确信。

你是我生命中出现最汹涌澎湃的浪花，我想，我可以成为你的岛，互相需要，成为彼此的温柔乡。

你是我生命中出现最喧嚣蜩沸的飓风，我想，我可以成为你的雨，互相来临，成为彼此的暴风雨。

夏天的日头很长，窗外依然是蓝天白云，蝉鸣声小了一些，风摩挲着楼下的海棠树。少年逆着光，言之凿凿地说：“镜音铃，假如时光倒流，我还是要打这场架的。”

“为什么啊……哄我不累啊……？”

“你是我姐，为你打架，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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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音铃做好饭后缩在懒人沙发上玩手机，收到父亲说快到家了的短信后又跑到厨房把正在熬汤的火关小了一点。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杯草莓酸奶，指尖滑动着朋友圈，忽然间看见镜音连发了一条动态——九张照片，从小到大的她和他。配图文字很简单——

「是姐姐。」

最后一张是上个月他陪她去听演唱会，四周的荧光棒和灯牌照亮了他俩的面庞，男生右手搭在她的头顶心上，嘴角的笑容是少有的开怀。金发少女怀里抱着他买给她的气球，笑得爽朗，如六月的风，一遍又一遍，穿过他的胸膛。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