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阿妈

为什么人类没有冬眠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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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完*蕉橘《跳跃晨昏线的声息》

这里忘了放´_>`
恭喜本子完售,爱死夕照。

跳跃晨昏线的声息
文/社长

「我们定下了彼此需要对方的约定。」

「如此,方能笃定。」



“你弟也太帅了吧!?”陆榭抢过钱包,视线落在衬衣少年的身上。

“不是弟弟……”镜音铃凝视着钱夹里的照片和新订的机票,逆着光线,继而言之凿凿地说着——

“是少年。”

是属于所有美好与不美好的青春中,永远不会被时光所蹉跎的少年。

夏季的火热光芒倾泻于只遮挡了三分之一的窗帘上,剩下的光,全部都落于他那双盛了大海的双眸。渐渐由夏日阳光编织而成的透明翅膀,从男生的脊背上缓缓抽出了细腻的微光,他将这份非常重要的思绪一点点地汇聚起来,最终飞跃了万山千水,飞跃了大洋彼岸,只想不余点滴地传达给她……

就算晨线延续到沉沉黑夜,也一定一定,能告诉给你听。

就算昏线消失于青蓝晴空,也一定一定,能回答给我听。

我们彼此延长着晨昏线,我们彼此跳跃着晨昏线,我们彼此欺诈着掌管时间的神明。

我们定下了,彼此需要对方的约定。

在永恒无尽的时光中,一遍又一遍地、不会厌烦地对你说着我爱你。

我闭上双眼,谁也看不见,唯独看见了你。
所有光芒都汇聚于你的爽朗笑靥和纯白裙裾。
无暇如玉。

镜音连不安定地攥紧了手中的试题,食指和拇指互相摩挲着,汗水一点点地攀爬在他被金色刘海所遮挡的额头间。男生呼吸的节奏可以捕捉到不匀称,就算再怎么故作镇定,也无法平息。时钟显示的时间是两点半多,他把手机放在鬓发旁机械地开始说话——

“姐是我啦。没啊,这个时间你早就下课了,你回来来顺便买点葱,家里没葱了。”

冰凉的电话,两个世界,没有任何她的温柔的气息有所温存,只剩下黑暗的屏幕和残酷的竞争以及无情的现实。

“嗯……哦妈说还要带蒜,不要再买成姜了!”

不可能有回答的闲聊,终究是化开在聒噪的蝉鸣和炙热暑气中,相互之间隔着岩石熔浆与神秘能量所铸成的巨大星体。

“对了,你昨天不是说闭上眼睛能看见最重要的人吗?完全没看见啊!”

鼻腔涌出的悲恸气息无法抑制,恍若盘旋在深海的冰冷水渍,封印新鲜的空气后将他没入海底。

“早点回来吃饭,嗯,就这样,拜。”

镜音连赶紧关上手机,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他刻意将脑袋低下,让目光投向别处甚至是窗外,尽管这在考场上是大忌,可他无法像其他考生那样将自己热情期待的视线落在考官的眼眸中央。少年残缺的防线快要被喉咙的吞咽所陨灭,害怕自己下一个瞬间,没有被自尊心所蒸干的水色会毫无防备地落在面庞上。

他看着窗外的湛蓝苍穹,蓝光盈盈地仿佛能渗出水来。白花树落下的树荫中包裹着细碎的光斑,和着今日盛夏的暑气一并旋转于热闹的步行街中。他甚至可以听见夏蝉摆脱蛰伏期后,嘈杂的虫鸣声穿过透明的屏障,正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懦弱胆怯没出息的自己,要是被镜音铃知道因为试题内容是给自己的兄弟姐妹打个电话而开始哭鼻子,她一定会在世界的另一头哈哈大笑吧……

就算最终的试镜不合格也没有关系,就算因为哭鼻子被她嘲笑也没有关系,镜音连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可以给你姐打一个电话吗?开免提打。”坐在男生斜对角的考官意识到了男生的失态,签字笔一起一落,勾画着一黑一白。

蓦然间,咸涩的海浪从镜音连那湛蓝的瞳孔中落下,断了线的耀眼水珠转开重重光华与无法道明的思绪。男生沾了泪水的睫毛簇在一起,哽咽的喉咙阻断了他开口说话的权利。窗外的火辣的阳光成桶泼洒,光芒落于他犹如蓝宝石的双眸中,倒映着一层层的斑斓流光。

少年深吸一口气,缓缓阖上双眸。

只为了看见最重要的那个人。

须臾间呈现出的是黑暗中透着朦胧光亮世界,一条熹微的断线仿佛连接着初生朝阳处的地平线。他看到的是及肩金发彷如涌动的麦浪,湛蓝的瞳孔里流淌着夏日的清冽溪水,被光影模糊的轮廓,愈渐清晰,如向日葵一般的笑脸揉上了大把大把的飞霞,移不开虚幻的视线。

镜音连睁开双眼,窗外不远处是将要荼蘼的白花树,盛夏热风拂开了结在树枝上的纯白花朵,纷纷扬扬的花瓣在空中翻飞着,于夏季的热气中如雪花般摇曳生姿,在湛蓝的浮空里盘旋着热流。蝉鸣悠悠,镜音连湿润的双眸映上了窗外回旋的花海,琐碎的白光一点点地镶嵌在他的温柔海底。

地球的另一端,你是否也能看见这般柔美的风景?地球的另一端,你是否也能听见这般聒噪的蝉鸣?地球的另一端,你是否也能感受到这般烦闷的炎热?

原来思念,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啊……

少年残存的理智,终究是被名为思念的洪流所冲垮了。

泪水终究是决了堤,随着如潮涌般的孩童回忆簌簌滴落,水色折射着窗外落下的光芒,映在他金色的睫毛上。

那年正好是盛夏,柔美的夕阳落在他俩身上,却比任何炙热的温度都要来的和煦,投下的背影可以延伸到世界的另一头,不存在十二小时的时差,一直延续着,直到另一个光年中的另一个星球。

徘徊在小巷子里的臭豆腐疑似是用泔脚水炸出来的食物,叫卖的老板娘穿越在狭窄的甬道中,暑热的气息串着恶臭的味道更是难闻刺鼻。挂在阳台上的透明风铃被晚风拂过,鸟雀在黄昏照耀下的电线上稍作休憩。只属于夏日物语的冰凉西瓜被水果刀切成两半,金属勺子折射着晚霞散落的光斑。

街角里响起了稚嫩的骂声和烦人的哭闹声,和着妇女们晚饭后的茶水闲谈和瓜子片儿,铺开在降了温度的傍晚。

“谁揍你的你和我说!”她的纯白裙角沾了灰,羊角辫随着她身体的动作摇晃出层层金光。

“呜…呜…呜呜呜……”男孩衣服上脸上全是泥,手臂和小腿上摔出的伤口渗着血,眼里走了沙子,不停地用手揉着。

“别揉!瞎了就不要你了!是不是住对楼那个死胖子!敢动你他找死啊?!”她一把抓过他握得紧紧的小手,拽着他往三单元走。

“不是……是住一单元的黑鬼。”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却把手臂上的血渍沾到了额头上。

“你哭有鬼用啊!”女孩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力度倒是不小,男孩怔了一会儿,一下子哭得更凶了,“谁叫你这么弱,赢个弹珠都能被欺负!别哭了!再哭我把你卖给人贩子!!”说完后,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弹珠和糖果塞给他,“拿弹珠扔死那滚犊子去!”

“嗯……!”

不是灯红酒绿,不是高楼大厦,只有鳞次栉比的矮楼房。狭窄的街道小巷穿梭在他俩的回忆之间。院子门口的青瓦飞檐会在雨天滴落水帘,挂在屋檐下的灯笼会随着夕阳的剪影被守夜人点上灯火,一下下地在微风中摇曳着温暖的烛光。那里有撒了蜜糖的豆腐花和永远转不到凤凰的糖人,也有五毛的兰花豆和盐水冰棒。

还有那个幸存于俗世的唯一的少女,会挎着塑料瓶带着自己到河里去抓鱼虾。

他俩手牵着手,直至夕阳落下,暗色的影子在那光芒的褪却下不断延长,阳光早已跃过了昏线。那光芒能将他们的影子犹如拉糖丝一般无限地拉长,仿佛没有尽头,甚至跃过晨昏线,直至另一个世界。尽管在教科书中那与阳光错位的八分钟温热是依存的假象,但那错位的八分钟的温暖,比任何光芒都要来的真实,比任何光芒都要来的温存,足以照亮整个宇宙,还绰绰有余。

光芒渐渐模糊了他俩的轮廓,天际线那边的云彩染上了来自黑暗宇宙的那颗火球的最后光芒,像是舞台剧结束时幕布拉下一般,在落霞的光影中早已模糊不清。

但却是明亮的、清晰的、难以忘却的光景。

黯色光芒终结在他俩的吐息声中,天空逐渐被被另一个世界所吞没,黑夜落下的帷幕随着时间的推移笼渐渐地罩着整片天空,夜晚的凉风吹干了他俩额头的汗水,漫天星辰镶嵌在他们的瞳孔中央。

孩童时期的回忆,如潮汛一般席卷着所有的岁月年华,无法抑遏,无法停止。
镜音连握紧了手机,拼命地呼吸。

扎着羊角辫的你牵紧了我的手,从未松开,不离不弃。

即便我的出现使父母对你的关爱微乎其微,令你在角落悄悄哭泣,但你从未提及;即便我的懦弱使邻居孩童对我日益骄横,使我在弄堂里嚎啕大哭,但你从未介意;即便我的过错使父亲命我下跪在地,你跑去恳求父亲却招来的更多的责备,但你从未放弃……

尽管我的出现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宠爱,你却从未介意,依然把饭勺举起,告诉我不能让任何一个女孩子哭泣;尽管我的出现夺走了你所有的玩具和糖果,你却从未介意,依然帮我把眼泪和污泥擦掉,告诉我男儿有泪不轻弹;尽管我的出现夺走了你所有的闲暇时光,你却从未介意,依然将跪在地上的我拉起,告诉我男儿膝下有黄金……

也许你还在腻烦我昨天吃了你特意留下来的橘子布丁,也许你昨天还在厌烦我待人处事的懦弱无能,也许你还在憎恶我对待每一个女生都那么地不真心……

却在无尽的时光里悉心教导,执手磨平所有棱角和不羁,用爱与光编织着所有美好的回忆,在时光堆叠间迅速地从指尖抽出并覆盖整个心房。在每个狼牙月的夜晚中轻轻哼唱着祖母的俚语,揩去不真实的悲伤后,给予世间一切祝福,留下晚安的结束语与香甜的梦境。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温软无比的笑靥,倒映了蓝空的双眸,荡漾着最幸福的气息,我想拼命地靠近再靠近——
全部都是少年无法描摹的思念。
我拥有你也有的如金色麦穗一般的金发,它会在热风下徜徉如麦浪;我拥有你也有的如湛蓝海洋一般的双眸,它会在逆光下闪烁着熹微的碎光。

是千万年前所定下的约定,如今在神官们的执笔笑谈间,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许它没有情人之间的热烈爱恋那般火热,也不是陌生人之间那般若有若无的萍水交集,但这份情感所迸发出的零星火花也在拼命地照亮整个宇宙,那一幕,在世人所看来——

一定是美得无法言喻。

我以家人的名义出现在你的视线里,整个世界的光汇聚于我的中心。而你给了我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光芒和期待,令我安全并且安心。

你以家人的名义停留在我的视线中,我的所有目光汇聚于你的笑靥。而我给你了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不公和偏见,令你安心并且安全。

只因为,我们定下了彼此需要对方的约定。

若哪一天玛雅人所轻语过的世界末日真的来临,当地面断裂、天空暗沉,所有的物种都无法逃死亡的命运的那一刻,我也一定一定会——

牵着你的手,陪你看完这场世界终结。

绝不松开。不离不弃。

回过神来,镜音连面庞上的泪水早已干涸,他赶忙打开手机,一下下地敲打着键盘,其实她的号码就在第一位,没有敲打的必要,但他不想那么快吵醒她,争取一点点时间也好,但却想快些听到她的声音。

矛盾地不能自己。

晨昏线的尽头,无法跨越的时差,相隔遥远的距离,如何传达彼此的声息?自己遇到的趣事想立刻告诉她,可她也许沉睡于梦中。自己听到的趣闻想立刻告诉他,可他也许盘坐于梦乡。这份心情终究是无法传递,最终消逝于十二小时格差的晴空与黑夜之下。

所以才互相延长着晨昏线,绞尽脑汁地寻找着可以交谈的时间段,不愿在指针下的十二点入眠于无尽的黑暗边缘,互相欺诈着转动时间沙漏与指针的神明。

只因为,那份跨越了千山万水的思念。
只因为,那份飞跃了大洋彼岸的想念。
有些声息,想要传达给你。

“她一定会觉得我出了什么事,然后肯定会打给我妈问东问西。”少年眨了眨眼,嘴角弯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喂,喂喂?姐你在睡觉吗?”

“嗯,我在睡觉,怎么了?”镜音铃有些困倦的声音回荡在考场中,是她温柔的气息,一点点地依存在他的耳边,如酷夏的爬山虎,迅速攀爬不留空隙。

“没有,只是…突然好想你……就想打个电话给你,姐……吵醒你了对不起。”涌上喉咙的哭腔,可他的一蹙一颦都带着笑意。

“没事,你怎么哭了?”镜音铃翻了个身,将掉在地上的毛毯一把捞起。

“我没哭…就是想起,我小时候被阿爸罚跪……然后你跟着我跪了一晚上……那天又冷,最后还弄得你膝盖得了病,现在一下雨或者晚上一凉你膝盖就疼我也知道……一直…一直都觉得亏欠你……姐对不起…对不起…”

“傻瓜,什么亏欠不亏欠的……”她转了个身,晕染于黑夜的星光倾泻而下,映在她的微笑之上。

“因为,你是我弟呀!”

——你是我弟呀!

口齿中的起承平仄,像是浸泡在阳光与水色一般,冷暖的水流穿过温热的心脏。

只因为这份微小却耀目无比的感情。

漫长的时间弧度,最终还是重新回到了原点,从未改变。
落于衬衣的阳光,和曾经八分钟的温暖光线,意外重叠。

如此漫长的时间跨度却渐渐地缩短、再缩短,柔软的声息传到世界的另一边,最终成为寂静年华中的和暖记忆;如此遥远的地理跨度却渐渐地缩短、再缩短,温暖的声息传到世界的另一边,最终成为孤单年华中的和缓记忆。

一定一定,可以告诉你。

夏季的火热光芒倾泻于只遮挡了三分之一的窗帘上,剩下的光,全部都落于他那双盛了大海的双眸。渐渐由夏日阳光编织而成的透明翅膀,从男生的脊背上缓缓抽出了细腻的微光,他将这份非常重要的思绪一点点地汇聚起来,最终飞跃了万山千水,飞跃了大洋彼岸,只想不余点滴地传达给她……

“姐,我很爱你,我和妈都很想你……”男生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我也是,别哭啦傻瓜……还有现在就把手放下!不准拿手揉眼睛,你一哭就老揉!”镜音铃一边训斥着,一边把暖宝宝贴在膝盖上。

“都说了没有哭!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老是熬夜,读完书就快点回来不要泡那些放洋屁的外国佬……”

“知道啦……温哥华这里一下热一下冷的,好想回家喔,我现在超想吃妈做的炸酱面和糖醋莲藕。”

“不要再开着手机睡觉了……对身体不好。”

“哈哈你一般不是会说智商下降吗?今天嘴巴那么甜是因为女朋友在旁边吗?奇怪你不是早被人家甩了吗?”

“喂!会不会聊天啊你!枉我给你寄那么多暖宝宝!”

“哈哈哈……”

镜音连阖上双眸,干净的笑颜融开在夏光里,残存于眼中的细碎光线,亮得彻底。

她的笑容看得清晰。

一位金发少女身着月白衣裙,白净姣好的面庞从未被时光蹉跎过半分,依然是从前的那般模样,双颊上晕染着少许粉红的飞霞,湛蓝的瞳孔倒映着斑斓的夕阳。她站在八分钟的温暖阳光下,热风将她的裙摆和金发掀开毫厘。她将弹珠全部抛起,折射的五色逆光翻飞于热浪之中。

在他的印象中永远是那个单纯爽朗的少女,大笑的时候一定会露出晶晶亮的虎牙,会在阳光下肆意奔跑,任热光流淌在自己的笑靥之上,如雨过天晴一般没有半分阴影……

我知道的,一定是那样的。
即使相隔了十二个小时的时差,晨昏线无法继续延长,但是——
我闭上双眼,谁也看不见,唯独看见了你。


“行了儿子,你拿金鸡奖的事情全家人都知道了!”

“我姐还不知道呢。”

“这个点她在睡觉,你就别吵她了。”

“她醒着。”镜音连放下剧本,冁然而笑,“她一定醒着。”


我们定下了彼此需要对方的约定。
如此,方能笃定。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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